1987年,张裕出生在镇海区一个普通家庭,在父母、长姐的关心和自身的努力下,他的成长之路平稳而顺畅。因为各方面表现优异,大学期间张裕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毕业不久便考入蛟川街道办事处,成为经济发展服务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员。
2015年,凭借出色的能力和有目共睹的成绩,28岁的张裕被提拔为经济发展服务中心副主任,成为当时最年轻的街道中层干部。不过,在此之前,张裕就已经背上了一些组织不掌握的“污点”——一位熟知张裕喜爱数码产品的老板,曾以“帮忙代购”为名,送给他一台苹果电脑。而张裕则在内心一阵窃喜后,收下了这份自认为受之无愧的礼物。当上副主任后的张裕,在节能减排、淘汰落后产能、企业培育方面有很大话语权,自然有更多的环保工程企业老板“围”上来。他愈发觉得自己在帮助企业发展上“功不可没”,收受礼品礼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原本在工作之余生活相对低调的张裕,其外向、爱社交的性格明显展露出来。他渐渐从私下与企业老板接触,发展成“一到八小时外,就一头扎进饭局聚会”,和老板们称兄道弟。特别是担任副主任前后周围人对其态度的明显变化,让张裕不仅有些飘飘然,而且愈发自我膨胀。他既没有因肩上担子变重而提醒自己踏实行事,也没有清醒认识到老板们的热情是因为看中他手中的权力,反而十分享受“众星捧月”的优越感。
张裕在忏悔书中写道,“在赞美和吹捧面前,我感到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凡事要做得有面子。”周围人参与的活动,张裕都要时不时刷一下“存在感”,而且还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做得好。就这样,为了攀比面子,张裕不再充实里子,工作之初“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的信念已经荡然无存,失去干事目标的他精神也日渐空虚。当时,朋友圈子里流行玩梦幻西游、最佳阵容等网络游戏,张裕觉得新鲜,就跟着开了账号。
为了不“落后于人”,张裕一有零星时间就拼命做“任务”,上班期间也偷偷玩两把,甚至连续半个月熬夜升级装备。身边一些同事也注意到张裕上班时心不在焉,经常捧着手机打游戏。因为水平一般,求胜心切的他开始直接买装备、刷等级,为的就是在网络世界中“出人头地”,在玩家中“有面子”,在朋友中“多吹吹牛”。用他自己的话说,“网络游戏是虚拟的,闯关打怪的成就感却是真实的。”但是,买装备的花费少则几百元,多则上千元,游戏的开销越来越大,张裕的工资收入开始不够用了。
囊中羞涩时,张裕想到了那些“交好”的老板。他深知自己手里的话语权正是老板眼中的“香饽饽”。于是,他先是以借为由,向环保公司老板郭某借款2万元。为了压住突破纪法底线的惶恐,一个月后,张裕象征性归还了8000元,余下的12000元,他和郭某心知肚明,谁也没再提这事。
贪欲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此后如疯长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从第一次收礼、第一次接受吃请到第一次开口“借钱”,贪欲在张裕心中一步步膨胀,直至他心里的底线完全破碎。辖区内一些环保工程公司老板以祝贺张裕结婚、买房为由送上礼金,以逢年过节为名送上红包,少则几千元,多则数万元。张裕照单全收,而且利用职权影响,帮助这些公司大量接揽企业清洁生产审核技术咨询、工程固定资产投资项目节能评估咨询、设备定制等业务,在评估环节也积极充当“说客”,帮助有关项目顺利通过验收。
曾有几次,辖区企业向张裕反映个别环保公司做业务不上心,业内评价也不是太好,可能影响企业环保评估结果,他依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继续利用自己的关系帮环保公司打“人情牌”。为了排解收受贿款的压力,也为继续填补精神上的空虚,张裕长时间在虚拟世界里麻木自己。网络游戏和利用职权赚“快钱”,仿佛是相生相伴的恶魔。打游戏是排解发泄的方式,最疯狂时,张裕单日充值就有5000多元;钱不够时,他又忍不住同老板进行权钱交易。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短短两年时间,张裕累计在网络游戏中充值18万余元,这些钱几乎全部来自那些有求于他的老板的腰包。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享受着作为“小领导”的权力滋味时,当沉浸在网络游戏的成就感中,当彻底忘记自己的党员干部身份时,2017年2月,一纸立案通知书送到了张裕的面前,他这才意识到麻痹自己所编造的一个个借口、一套套说辞,都不过是“皇帝的新衣”,可笑又可悲。因为自负和放纵,张裕亲手让这段本应奋发有为的青春岁月,迷失在了虚拟世界里。
“如果当初不玩网游、不攀比装备等级,如果第一次就没有‘伸手’,现在的我应该有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回想起自己的违纪违法历程,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蛟川街道经济发展服务中心原副主任张裕掩面忏悔。2017年8月,因犯受贿罪,年仅30岁的张裕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9个月,缓刑2年,并处罚金28万元。